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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桌

2001-01-12 来源:生活时报 曾亚波 我有话说

经常在报上看到笔杆子们回忆昔日女友的散文,写得浪漫又美丽。但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在主人公追溯岁月里,总有一位美丽、纯洁、让人感怀的女孩。而我,却很少对人说起我大学时代的女友,她一点不像许多人以为的“漂亮”,甚至还有点儿丑……

说起来,大一那会儿我们就是同桌。开始我总认为她长得很土气,没有清纯的气质,说话也未脱去农村孩子的那份犟,所以不愿意和她谈些什么,就连看都很少看她。但很快,有一件事使我改变了对她的看法。那是第一次基础英语的摸底考试后,老师公布了成绩单:她是97分,我是96分。我们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把其他同学远远甩在后面。我刚朝她看了一眼,谁知班上一下哄了起来:“喂,怎么考的?一个97、一个96?”“跟俺们说说,你俩谁抄谁的?”一听这话,我又急又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时她主动站了起来,环视一下四周,举起课本,用她那虽不圆润却很平静、清楚的声音说道:“你们谁愿意,就跟我来坐。我们比比看,看谁下一次考试只比我少一分!”话音刚落,教室里鸦雀无声。那时的我,十分激动——为她过硬的成绩,更为她说出如此仗义的话。我一时兴起,解恨似地鼓起了掌,这时全班同学都跟着鼓了起来。

从此,我不再厌烦这位同桌了,甚至有时碰到难题,还主动向她请教,她也很谦虚,时不时地捧出一首小诗来,让我这个文学社长给“改改”。我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有似水般的柔情。我开始怀疑起那些“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的句子,未必全是真的。噢,我不敢说,其实我真的已经喜欢上她了。

不幸的是,三年级时,她被诊断患了血友病,为此她不得不退学回家。她在医院治疗的那会儿,也始终没有中断过和我的书信来往。只要有她的信,我就觉得她仍坐在我的身边。我也经常写些鼓励她的话,祝她早日康复。我不否认,那暗自流落的泪水曾经浸湿多情的稿纸。

然而老天终是不从人愿,她来了事实上是最后的一封信,那信写得很短,字迹也很模糊:“……我很丑,但我要感谢你——能够理解我、帮助我。你愿意帮我解开一则谜吗?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个字——怂。”

“心—上—人—在一起。”我喃喃地译述着这浪漫又苦涩的谜语。随着它的解开,一个美丽而哀惋的故事也划上了句号。

后来,作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华灯谜学术委员会的我将这则谜语寄给了《中华谜报》,谜作发表后,有谜界师友问我灵感从何而来,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忧伤地说:真正的创作者已经不存在了。她很丑,可是她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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